在村口老槐树下乘凉时,总听老人用蒲扇指着月亮说:"瞧见那影子没?那是嫦娥在桂树下捣药呢..."这个流传千年的故事,每个细节都像月光下的露珠,闪着不同颜色的光。
那年夏天特别热,十个太阳把庄稼烤得焦黄。后羿握着彤弓白箭的手掌全是汗,鹿皮靴陷进晒裂的土里三寸深。他记得在昆仑山巅射落九日时,箭尾的雕翎擦过云层,带着水汽的凉意。
装灵药的玉匣子还带着昆仑山的雪水,打开时满屋都是冷香。后羿把匣子藏在房梁第三根椽子后面,嫦娥每天做饭时都要抬头看三回。那个下弦月的夜晚,瓦罐里的小米粥咕嘟咕嘟响,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在墙上变得透明。
版本差异 | 灵药数量 | 服药动机 |
《淮南子》 | 两颗 | 逢蒙逼迫 |
唐代变文 | 一颗 | 心生向往 |
鲁南传说 | 三颗(含半颗残药) | 试尝药性 |
桂花树的年轮记着月宫日历:吴刚的斧子砍缺了二百七十四个口,玉兔捣碎的药渣堆成小山。嫦娥把云霞裁成窗帘,用流星当梭子织布。中秋夜能听见她给玉兔讲人间的故事:"从前有个拿弓箭的汉子,能把黑夜射破..."
后羿在院子里摆满蜜饼鲜果,青铜酒爵映着月亮。他教村民做裹着胡麻的圆饼,说这样嫦娥能闻见故乡的味道。现在叫月饼的吃食,当年被叫做"团圆果"。
敦煌莫高窟的壁画上,飞天的衣带比月光还柔软。考古队在汉代墓葬里发现过绘着后羿射日的陶罐,箭尖点着朱砂红。有年发大水,黄河滩冲出块刻着奇怪符号的龟甲,村里的先生说那是嫦娥留给后羿的家书。
月亮爬上老槐树梢时,孩子们还在争论:月海里的阴影到底是桂树还是嫦娥的广袖?夜风里传来若有若无的捣药声,混着谁家厨房飘来的月饼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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