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庆十二年的春天,柳树刚抽新芽时,十四岁的怜儿攥着破布包袱站在刘宅朱漆大门前。门槛比她膝盖还高,门环上的铜狮子张着口,像是要把人吞进去。管家婆子用鸡毛掸子敲了敲她发黄的粗布衣:"进了这门,就得把眼泪咽肚里。"
身份 | 日常用度 | 月例银子 |
老爷 | 杭绸里衣、龙井新茶 | 二十两 |
大太太 | 翡翠抹额、玫瑰胭脂 | 八两 |
粗使丫头 | 粗麻衣裳、隔夜茶渣 | 三百文 |
怜儿分到西跨院当洒扫丫头,每天寅时就得摸黑起来烧灶。有回她蹲在廊下擦青砖,看见双缀珍珠的绣鞋从眼前飘过,鞋尖上停着只蓝翅蝴蝶——那是三姨太新做的苏绣鞋,够抵她三年工钱。
那年腊月,怜儿被调去书房伺候。刘老爷练字时总嫌墨浓了淡了,有回失手打翻砚台,乌墨泼了她半幅裙子。老爷却盯着她腕子上被烫红的印子:"这是前日里烫的?"
年份 | 老爷待下态度 | 怜儿处境 |
嘉庆十二年 | 严厉苛责 | 战战兢兢 |
嘉庆十五年 | 偶有关切 | 谨慎应对 |
嘉庆十八年 | 格外照拂 | 进退两难 |
中秋夜各房都得了桂花酒,怜儿捧着温酒路过柴房,听见厨娘嚼舌根:"老爷把城南铺子给了三房,大太太摔了整套青瓷茶具..."话音突然断了,月光漏进来照见半片藏青袍角,惊得她差点打翻托盘。
怜儿二十岁那年,开始跟着账房学打算盘。有日核对布庄账目,发现本子里夹着根褪色的红头绳——正是她当年绑头发的样式。抬头正撞见老爷在门边咳嗽,慌忙间把算珠拨得噼啪响。
道光元年的春雨来得急,一顶青布小轿半夜从角门出去。轿帘缝里露出半截葱绿裤脚,轿杠上水珠连成线,滴滴答答砸在青石板上。更夫老赵头说,那声响像极了二十年前某个雪夜,刘宅接三姨太进门的轿子声。
据《桐城县志·风俗卷》记载,道光年间本地纳妾婚书需有正室画押。而刘宅账册显示,当年确有一笔五十两的胭脂钱支出,经手人落款是个歪歪扭扭的"怜"字。
后来镇上人说,刘老爷临终前攥着截红头绳不肯闭眼。出殡那日,有人看见穿素色比甲的身影在祠堂外墙一闪而过,发间别着朵褪色的绢制海棠,像是二十年前书房窗台上常摆的那种。
时间节点 | 关键物品 | 现存证据 |
初入府 | 粗布包袱 | 刘宅入库记录 |
书房当差 | 红头绳 | 族老口述 |
最后踪迹 | 绢制海棠 | 当铺典当记录 |
如今刘宅改成茶馆,跑堂的常被问起天井那株老桂树为何半边枯死。掌柜的沏着茶漫应:"许是根须早年伤着了,雨水一泡就烂了芯。"茶客们咂摸着这话,看檐角最后几片残瓦在风里晃悠,终究没落下来。
2025-10-20 15:22:01
2025-10-20 12:46:35
2025-10-20 08:54:54
2025-10-19 17:05:37
2025-10-19 16:41:42
2025-10-19 11:48:34
2025-10-19 09:58:55
2025-10-18 15:34:3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