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的月光被铁门割成碎片,老秦裹紧褪色的保安服,收音机里滋滋响着三十年前的评书。三单元602的窗帘又晃了一下,这是本月第七次。

他摸出抽屉里的老花镜,镜腿缠着褪色胶布。监控画面里,外卖员跨在电动车上刷短视频,车尾箱的破洞露出半截蛇皮袋——和上周五金店失窃的焊枪包装袋一模一样。
老秦按下对讲机的手顿了顿,转身从储物柜底层摸出牛皮纸信封。泛黄的刑侦大队合影在月光下展开,第三排右起第二个的年轻人眉眼凌厉,肩章上的银星被血迹盖住大半。
“秦叔!配电房跳闸了!”新来的保安喘着粗气撞开岗亭门。老秦把照片塞回时,别在腰后的64式枪管在椅背上磕出轻响。抽屉最深处,七张不同姓名的身份证件在蟑螂药旁泛着冷光。
晨光刺破雾霾时,警笛声惊飞了梧桐树上的麻雀。外卖员被反铐在岗亭外,蛇皮袋里的珠宝焊枪洒了一地。老秦捧着搪瓷缸站在人群外围,看着年轻警员胸前的警号——和他当年在缉毒队带过的实习生儿子一模一样。
“老爷子眼神真好。”片警递烟时,老秦正把三天前的通缉令叠成纸船。江面上的薄雾裹着船漂向对岸,就像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,他目送线人的木船消失在国境线外的波涛中。
挂号信傍晚送到岗亭,发件地址是云南某烈士陵园。老秦用裁纸刀小心启封,带出几粒风干的木棉花籽。黑白照片上的青年在墓碑前微笑,手里攥着支褪色的英雄钢笔——正是此刻别在老秦胸袋里的那支。
夜班交接本最新那页,潦草记着“修理7号楼感应灯”。月光照亮工具包里的钢丝钳与开锁器时,老秦忽然想起明天该去聋哑学校,教那个总在围墙外徘徊的少年打标准的消防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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