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叶村藏在迷雾山脉的褶皱里,青石板路面上长着绒毯般的苔藓。村民们总说这里的月亮比别处更忧伤——当月光穿过百年冷杉的枝桠,会在溪水里碎成银色的泪珠。艾琳每天傍晚都要去村西的老橡树那儿,用芦苇管收集凝结在树皮上的月露,这是制作安神药剂的重要原料。
日期 | 采集量(毫升) | 月光亮度 |
霜月三日 | 18.7 | ★★★☆☆ |
霜月十日 | 9.2 | ★★★★☆ |
霜月十七日 | 3.5 | ★★★★★ |
艾琳的玻璃瓶最近总是装不满。她注意到树冠间穿梭的萤火虫越来越少,有只翅膀残缺的蓝蝶连续三夜停在同一片叶子上,像枚褪色的胸针。
第十八个采集日,艾琳在树根处发现了闪着幽光的鳞粉。顺着这些磷火般的痕迹,她闯进了被列为禁地的暗影沼泽。泥潭里漂浮着散发苦杏仁味的泡泡,腐木上蹲着七只眼睛的蟾蜍。这时她听见了竖笛声——比夜风更清冷,比猫头鹰的呜咽更寂寥。
「你在偷月露。」艾琳握紧生锈的采药镰,发现对方脚边躺着个雕满咒文的铜壶。暗精灵转过头时,她看见他左耳戴着个月牙形的耳坠——和奶奶临终前塞给她的那个一模一样。
这个叫莱恩的暗精灵从斗篷里掏出一本焦边的《精灵秘典》,指着其中被虫蛀的段落:「月露从来都不属于你们。当月食发生时,暗影沼泽的影薄荷就会苏醒,它们需要......」
植物特性对比 | 月露冷杉 | 影薄荷 |
生长周期 | 每30年开花 | 每逢月食萌芽 |
依存关系 | 需要纯净月光 | 吸收暗面辐射 |
采集风险 | 汁液致幻 | 花粉引发谵妄 |
莱恩的声音突然卡住,他脖颈处的血管泛起蛛网状的紫斑。艾琳这才想起暗精灵不能直视满月,而此刻云层正在散去。
当艾琳把自己的耳坠按进莱恩的铜壶盖凹槽时,沼泽深处传来树根断裂的呻吟。三百年前被封印的噬光藤正在苏醒,它们像融化的黑蜡烛般顺着月光攀爬。莱恩的竖笛裂开细纹,吹出了最后一个尖锐的音符——这个音阶在《月光编年史》里记载着,是暗精灵的安魂曲。
现在艾琳依旧会在望日采集月露,只是老橡树下多了块长着荧光苔藓的石头。偶尔有晚归的村民说,看见月光里浮着半透明的竖笛残影,笛声响起时,沼泽方向的天空会出现淡淡的银晕。装月露的玻璃瓶底沉着几粒黑色结晶,尝起来像被太阳晒过的雪。
昨夜又有新的鳞粉出现在树根处,这次排列成了月牙的形状。艾琳把采药镰挂回厨房时,窗台上的蓝蝶忽然振了振翅膀,落下些闪着幽蓝的粉尘,像星星碎成了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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