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医院药童的宫廷生存记

太医院西偏房的青砖地上，我第无数次被汤药烫到手。铜吊子里的当归气味混着炭火味，熏得眼睛发酸。穿越到这个架空王朝三个月，我仍会在卯时三刻被鸡鸣吓醒——现代人哪见过活公鸡当闹钟的？

一、太医院的生存法则

作为药童，每日寅时就要守着二十个红泥小炉。张太医总说：“文火三沸，武火七煎”，可这鬼地方连个温度计都没有。有次我把麻黄多添了半钱，差点被罚去刷夜壶——要不是王掌事发现那锅药治好了陈贵妃的咳疾。

• 晨课：背《千金方》比背英语单词痛苦十倍
• 午活：
切药片的铡刀比我家菜刀沉三倍
• 晚值：在烛台下抄方子，眼睛快瞎了

二、御药房的秘密交易

那日去内务府领秋分用的白菊，撞见李公公往人参盒里掺萝卜须。他阴恻恻的笑比殿角的青铜獬豸还瘆人：“小丫头，太医院的月例够买胭脂吗？”我攥着衣角没敢吭声，却在当晚发现枕头底下多了块碎银子。

三、后宫娘娘们的怪癖

丽嫔每次诊脉都要熏半斤沉水香，说是安神。其实她腕上戴的伽南香串，足够抵我十年俸禄。淑妃娘娘更绝，非说杏仁酪能养颜，逼着我们每月初一熬三大锅——后来才知道她拿去喂御花园的锦鲤。

四、值夜惊魂记

霜降那夜替赵太医当值，子时忽闻宫道上有细碎脚步声。提灯照见个披头散发的小宫女，捧着带血的布包往冷宫方向跑。隔日听说刘美人的孩子没保住，我盯着煎安神汤的陶罐，突然觉得药吊子冒的热气都带着血色。

窗外的梧桐开始落叶时，我总算能闭着眼摸出川芎和独活的区别。只是偶尔望着宫墙外的飞鸟，还会想念出租屋里那台总卡顿的笔记本电脑。前日帮林御医整理脉案，发现他藏在《伤寒杂病论》里的桂花糖，突然觉得这苦药罐子堆里，也渗着点甜丝丝的人情味。

暮鼓声中，东边琉璃瓦上掠过几只灰鸽子。我蹲在廊下磨药，听几个洒扫宫女议论新进秀女的模样。铜碾槽里的珍珠粉闪着微光，忽然想起《清宫医案研究》里记载的驻颜秘方——或许明天该找王掌事讨些蜂蜜试试。